眼淚!眼淚!眼淚! 黑夜中獨自落下的眼淚, 在蒼白的海岸上滴落,滴落,滴落,任沙粒吸淨, 眼淚,星光一絲不見,四下一片荒涼和漆黑, 潮濕的淚,從遮蓋著的眼眶中飄墜下來, 啊,那個鬼影是誰?那黑暗中流淚的形象? 那在沙上彎著腰,抱頭跌坐的一大堆是什麼? 泉湧的淚,嗚咽的淚,為哭號所哽塞的痛苦, 啊,暴風雨已然成形,高漲,沿著海岸飛奔疾走? 啊,陰慘狂暴的夜雨,夾著暴風,啊,滂沱,乖戾! 啊,白日裡那麼沉著和端莊,狀貌安詳,步履均勻, 可是當你隱沒在茫茫黑夜,沒有人看見時——啊, 這時泛濫有如海水,蘊蓄著無限的 眼淚!眼淚!眼淚!
7一小時的狂熱和喜悅
來一小時的狂熱和喜悅吧!猛烈些,不要限制我呀! (那在大雷雨中把我解放的是什麼呢? 我在狂風閃電中的叫喊意味著什麼呢?)
我比誰都更深地沉醉在神秘的亢奮中吧! 這些野性的溫柔的疼痛啊!(我把它們遺贈給你們,我的孩子們, 我以某些理由把它們告訴給你們,新郎和新娘啊!) 我完全委身於你無論什麼人,你也不顧一切地委身於我! 回到天堂去啊,腼腆而嬌柔的人喲! 把你拉到我身邊來,給你頭一次印上一個堅實的男人的吻。
啊,那困惑,那打了三道的結,那幽暗的深潭,全都解開了,照亮了! 啊,向那個有足夠空隙和空氣的地方最後挺進! 擺脫從前的束縛和習俗,我擺脫我的,你擺脫你的! 采取一種新的從設想到過的對世上一切都漠不關心的態度! 把口箝從人的嘴上摘掉! 要今天或任何一天都感覺到象現在這樣我已經夠了。 啊,有的東西還不曾證實,有的東西還恍惚如夢! 要絕對避免別人的支撐和掌握! 要自由地馳騁!自由地愛!無所顧忌地狠狠地猛沖! 讓毀滅來吧,給它以嘲弄,發出邀請! 向那個給我指出了的愛之樂園上升、跳躍! 帶著我的酒醉的靈魂向那裡飛騰! 如果必要的話,就讓給毀掉吧! 飨給生命的余年以一個小時的滿足和自由啊! 給以短短一個小時的癫狂和豪興! 8一只沉默而耐心的蜘蛛
一只沉默而耐心的蜘蛛, 我注意它孤立地站在小小的海岬上. 注意它怎樣勘測周圍的茫茫空虛, 它射出了絲,絲,絲,從它自己之小, 不斷地從紗綻放絲,不倦地加快速率。
而你——我的心靈啊,你站在何處, 被包圍被孤立在無限空間的海洋裡, 不停地沉思、探險、投射、尋求可以連結的地方, 直到架起你需要的橋,直到下定你韌性的錨, 直到你拋出的游絲抓住了某處,我的心靈啊! 惠特曼(1819-1892),1855年《草葉集》的第1版問世,共收詩12首,最後出第9版時共收詩383首,其中最長的一首《自己之歌》共1,336行。這首詩的內容幾乎包括了作者畢生的主要思想,是作者最重要的詩歌之一。惠特曼詩歌的藝術風格和傳統的詩體大不相同。他一生熱愛意大利歌劇、演講術和大海的滔滔浪聲。西方學者指出這是惠特曼詩歌的音律的主要來源。他的詩歌從語言和題材上深刻地影響了二十世紀的美國詩歌。
我自己的歌(節選) 二一
我是肉體的詩人也是靈魂的詩人, 我占有天堂的愉快也占有地獄的苦痛, 前者我把它嫁接在自己身上使它增殖,後者我把它翻譯成 一種新的語言。
我既是男子的詩人也是婦女的詩人, 我是說作為婦女和作為男子同樣偉大, 我是說再沒有比人們的母親更加偉大的。 我歌頌"擴張"或"驕傲", 我們已經低頭求免得夠了, 我是在說明體積只不過是發展的結果。
你已經遠遠超越了其余的人嗎?你是總統嗎? 這是微不足道的,人人會越過此點而繼續前進。
我是那和溫柔而漸漸昏暗的黑夜一同行走的人, 我向著那被黑夜掌握了一半的大地和海洋呼喚。
請緊緊靠攏,袒露著胸脯的夜啊——緊緊靠攏吧,富於想 力和營養的黑夜! 南風的夜——有著巨大疏星的夜! 寂靜而打著瞌睡的夜——-瘋狂而赤身裸體的夏夜啊。
微笑吧!啊,妖娆的、氣息清涼的大地! 生長著沉睡而飽含液汁的樹木的大地! 夕陽已西落的大地——山巅被霧氣覆蓋著的大地! 滿月的晶體微帶藍色的大地! 河裡的潮水掩映著光照和黑暗的大地! 為了我而更加明澈的灰色雲彩籠罩著的大地! 遠遠的高山連著平原的大地——長滿蘋果花的大地! 微笑吧,你的情人來了。
浪子,你給了我愛情——因此我也給你愛情! 啊,難以言傳的、熾熱的愛情。 你這大海啊!我也把自己交托給了你——我猜透了你的心意, 我在海灘邊看到了你那曲著的、發出著邀請的手指, 我相信你沒有撫摸到我是不肯回去的, 我們必須在一起周旋一回,我脫下衣服,急急遠離陸地,
請用軟墊托著我,請在昏昏欲睡的波浪裡搖撼我, 用多情的海水潑在我身上吧,我能報答你, 有著漫無邊際的巨浪的大海, 呼吸寬廣而緊張吐納的大海, 大海是生命的鹽水,又是不待挖掘就隨時可用的墳墓, 風暴的吹鼓手和舀取著,任性而又輕盈的大海, 我是你的組成部分,我也一樣,既是一個方面又是所有方面。
我分享你潮汐的誘落,贊揚仇恨與和解, 贊揚情誼和那些睡在彼此懷抱裡的人們。
我是那個同情心的見證人, (我應否把房屋內的東西列一清單卻偏去了維持這一切的房屋呢?) 我不僅是"善"的詩人,也不拒絕作"惡"的詩人。 關於美德與罪惡的這種脫口而出的空談是怎麼回事呢? 邪惡推動著我,改正邪惡也推動著我,我是不偏不倚的, 我的步法表明我既不挑剔也不否定什麼, 我濕潤著所有已經成長起來的根芽。
你是怕長期懷孕時得了淋巴結核症嗎? 你是否在猜測神聖的法則還需要重新研究而修訂?
我發現一邊是某種平衡,和它對立的一邊也是某種平衡, 軟性的教義和穩定的教義都必然有益, 當前的思想和行動能夠使我們奮起並及早起步。 經過了過去的億萬時刻而來到我跟前的此時此刻, 沒有比它、比當前更完美的了。
過去行得正或今天行得正並不是什麼奇跡, 永遠永遠使人驚奇的是天下竟會有小人或不信仰宗教者。 是惠特曼的詩,出自《草葉集》第9版本中的最長的一首詩《我自己的歌》全詩裡的第七章這樣 七
我是肉體的詩人也是靈魂的詩人, 我占有天堂的愉快也占有地獄的苦痛, 前者我把它嫁接在自己身上使它增殖,後者我把它翻譯成 一種新的語言。
我既是男子的詩人也是婦女的詩人, 我是說作為婦女和作為男子同樣偉大, 我是說再沒有比人們的母親更加偉大的。 我歌頌“擴張”或“驕傲”, 我們已經低頭求免得夠了, 我是在說明體積只不過是發展的結果。
你已經遠遠超越了其余的人嗎?你是總統嗎? 這是微不足道的,人人會越過此點而繼續前進。
我是那和溫柔而漸漸昏暗的黑夜一同行走的人, 我向著那被黑夜掌握了一半的大地和海洋呼喚。
請緊緊靠攏,袒露著胸脯的夜啊——緊緊靠攏吧,富於想 力和營養的黑夜! 南風的夜——有著巨大疏星的夜! 寂靜而打著瞌睡的夜———瘋狂而赤身裸體的夏夜啊。
微笑吧!啊,妖娆的、氣息清涼的大地! 生長著沉睡而飽含液汁的樹木的大地! 夕陽已西落的大地——山巅被霧氣覆蓋著的大地! 滿月的晶體微帶藍色的大地! 河裡的潮水掩映著光照和黑暗的大地! 為了我而更加明澈的灰色雲彩籠罩著的大地! 遠遠的高山連著平原的大地——長滿蘋果花的大地! 微笑吧,你的情人來了。
浪子,你給了我愛情——因此我也給你愛情! 啊,難以言傳的、熾熱的愛情。 你這大海啊!我也把自己交托給了你——我猜透了你的心意, 我在海灘邊看到了你那曲著的、發出著邀請的手指, 我相信你沒有撫摸到我是不肯回去的, 我們必須在一起周旋一回,我脫下衣服,急急遠離陸地,
請用軟墊托著我,請在昏昏欲睡的波浪裡搖撼我, 用多情的海水潑在我身上吧,我能報答你, 有著漫無邊際的巨浪的大海, 呼吸寬廣而緊張吐納的大海, 大海是生命的鹽水,又是不待挖掘就隨時可用的墳墓, 風暴的吹鼓手和舀取著,任性而又輕盈的大海, 我是你的組成部分,我也一樣,既是一個方面又是所有方面。
我分享你潮汐的誘落,贊揚仇恨與和解, 贊揚情誼和那些睡在彼此懷抱裡的人們。
我是那個同情心的見證人, (我應否把房屋內的東西列一清單卻偏去了維持這一切的房屋呢?) 我不僅是“善”的詩人,也不拒絕作“惡”的詩人。 關於美德與罪惡的這種脫口而出的空談是怎麼回事呢? 邪惡推動著我,改正邪惡也推動著我,我是不偏不倚的, 我的步法表明我既不挑剔也不否定什麼, 我濕潤著所有已經成長起來的根芽。
你是怕長期懷孕時得了淋巴結核症嗎? 你是否在猜測神聖的法則還需要重新研究而修訂?
我發現一邊是某種平衡,和它對立的一邊也是某種平衡, 軟性的教義和穩定的教義都必然有益, 當前的思想和行動能夠使我們奮起並及早起步。 經過了過去的億萬時刻而來到我跟前的此時此刻, 沒有比它、比當前更完美的了。
過去行得正或今天行得正並不是什麼奇跡, 永遠永遠使人驚奇的是天下竟會有小人或不信仰宗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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