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我好害怕黑夜,每到夜晚我總會不停在想,要是天就這麼一直黑下去,永遠也不亮了,那怎麼辦?
悄悄:呵呵,那是不可能的。
我:我當然知道不可能,可是我就是怕,就是抑制不住地這麼想,想象著自己從這黑夜裡走進去,永遠也出不來,前面永遠是黑夜,周圍靜靜悄悄,孤零零的一個人,心裡空空的。。。
悄悄:其實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有時候有,但我卻不懂得如何勸你,對不起。
我:別,你不要說對不起,因為這不關你的事,我只想對你訴說,你只要聽就夠了,可惜,我愛的人卻永遠也聽不到我說的話。。。
悄悄:也許她可以聽到的。
我:但願她能感受到我的心,但願我能長留夢中,再也不醒來。。。
悄悄:夢境也有可能實現的,也許你祈禱了就可以。
我:哦是嗎?悄悄,你會在騙我嗎?不管你是不是在騙我,我現在馬上就祈禱,噢上帝,全能的主啊。。。
在我的祈禱中,悄悄已經悄悄地走了,然而我卻真的開始祈禱起來,上帝、耶和華、聖母瑪麗亞、聖子基督、約瑟夫、諾亞、亞當、不管你們哪一個,祈求讓我心願實現吧,不管什麼心願,只要心想事成就行。
八
第二天下起了毛毛細雨,初夏的雨還殘留春天的泥土味,飄過來油油膩膩的,灑在身上粘粘乎乎,我想我若是詩人,此時定會作一首暧昧的詩,用粘乎的語言。
這天也許是我的一個粘乎的天,我必須要去驗證昨晚的成績,相信那一通絞盡腦汁編的動人故事和一大堆形容詞堆棧的心情表白不會讓悄悄無動於衷吧。
我沒有撐傘,這雨也沒撐傘的必要,再說,我出門時故意弄凌亂的頭發加上一點濕漉的感覺,有那麼幾絡垂下額頭,也許會有意外效果呢,很多文藝電影裡面穿灰長袍圍白圍巾的男主角就化這種妝的,英氣中帶點頹廢,潇灑裡含著蒼桑,真他媽煞食!
這場雨下得真夠綿長的,簡直綿長得讓人絕望,仿佛這場雨會這麼一直下,永遠也不會停。
來往的男人們竟然也都沒一個打傘的,這都是文藝片泛濫的惡果罷,想來雨具廠是絕不會有贊助電影文藝事 我從前很相信兔子,原因很簡單,誰會去懷疑一只兔子呢?它們是那麼的可愛,看起來又是那麼的溫存,就象我眼前遇見“噢——好可愛的小白兔,” 矯情做作的語句從嘴裡自然而然吐出之後,我馬上就警覺起來,我現在不過就是極度無聊,信步來到這個城中花園漫個步罷了,雖然天空的確蔚藍,綠草也的確如茵,和風也徐徐吹送,但也不用因此就矯情做作吧。
“這是誰家的兔子呢?”我又自言自語說了起來,“要是沒人要,抱回家去讓老媽給整個兔子煲也不錯。” “我有主人的。”一個怪聲響起。 “誰?”我厲聲喝道,繼而環視左右,左右無人。 “是我啊,一只好可愛的小白兔。” 我低頭一看,還真是這只兔子在瞪著紅眼睛看著我,嘴巴嚅動著。 “***,幾天不出門,連兔子也說人話了,嗬。。。”我經常用傻笑來解釋驚訝。 “我本來就是個人。。。”兔聲幽幽。 “啊——呃——噢——” “後來給一只兔子騙了,我吻了它一下,我就變成了兔子,而兔子就變成了我。。。” “噢——呃——啊——”“所以。。。千萬別相信兔子。”“可是你就是兔子啊?” “我說過,我是人,我是人!”兔子急了。 “好吧好吧,你是人你是人,”我決定妥協,既然兔子說人話已經夠我奇怪的了,再來多幾個奇怪也沒什麼問題。 “你們總是不相信我,也沒有人肯幫助我,”兔聲又幽幽起來。 “幫助你什麼?” “我本來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又有愛心,從小我就喜歡養小動物,它們死了我都會傷心好幾天的。。。” 我聽了一樂,心想它們死了我一般都會肚子撐上好幾個小時。 “你不信嗎?一會你就會看到我本來的樣
“噢——你一會兒還要變身嗎?”我滿懷期待地說。
“當然不是,一會兒你會看到我的主人,一個女孩子來找我,她就是我的身體,也就是那只該死的兔子,而我卻在這裡做著該死的兔子。”
“你的意思是你們交換了身體,是嗎?”我給這個喜歡說繞口令的兔子做了一個簡潔的總結。
“對對對,你一會兒就知道了,因為她是兔子,所以她不會說話的,只會用手勢。”
“聾啞人?”
“不,她就是一只該死的兔子。”
“可是現在你才是一只該死的兔子啊,”我調笑起來。
“所以我討厭做一只該死的兔子!”我似乎感覺到了兔子的咬牙切齒。
“就算你不願意,可你已經是只兔子了啊,”我開始有點同情它了,其實我從小就同情心泛濫,幼兒園的時候還深深同情過小女生,認為她們真可憐,連小雞雞都沒有。
“我在等待,等一個能幫助我的人出現,到時候我就可以變回人的。”
“那個人出現了嗎?”
兔子不說話了,直勾勾看著我。
“你。。。你。。。你的意思那個人是我?”我完全不相信自己會有機會當一回救世主,那一般是武打片裡男主角干的事。
“你願意嗎?”兔子說。
“這個嘛,你得先說說要我干什麼,如果難度不大,不禍國殃民,不破壞祖國統一,那麼,我還是可以考慮的,為善最樂嘛,呵呵。”
“謝謝你,其實這事也不難,你只要讓我的主人。。。那只該死的兔子愛上你,然後她主動吻了你一下後,你再來吻我一下,我就可以變回我了。”
“那兔子呢?”
“當然是變回兔子了,笨蛋!”
“你才笨蛋呢,”我連忙反擊。
“你就是笨蛋!”兔子似乎也不愛做笨蛋。
“哈,你不是笨蛋會讓人騙了做兔子?哈。”我氣它。
二
兩個笨蛋正在爭論誰是笨蛋的時候,一個道骨仙風的女孩飄了過來。
說她道骨是因為她太瘦了,瘦得從衣服上就可以看出裡面骨頭的突兀感覺來。說她仙風是因為她太美了,美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白得刺眼的皮膚是半透明的,能隱約看到裡面包裹著的靜脈和動脈。下巴又尖又細,在整張瓜子臉型裡就是那瓜子的尖角。鼻子和小嘴可以忽略不看,因為你一望到這張臉,你就不能再想從她的眼睛裡挪開了,那雙眼睛如果你用了“驚世駭俗”來形容,別人也不會認為你在誇張。後來我仔細分析,也許她的眼睛也不是特別的大,主要是那張臉小。還有那紫褐色的眸子,呈扇形張開的睫毛,配角是兩條長度明顯短於眼睛的一字眉毛,那眉毛相隔有點遠,這種搭配最容易給人的錯覺就是:她看到你很驚訝。
其實真正驚訝的是我,同時也在心裡立下誓言,我一定要助人為樂,按兔子說得去做。
兔子在女孩出現後就不再說話了,女孩沖我微微一笑,我報以惶恐一笑。女孩抱起兔子遠去,我呆呆地用眼光去熱烈撫摸她的背影。
這時候我只記起了兔子的一句話,她天天這個時候都會來這兒散步,那是一個醫生對貧血病人的忠告和囑咐。
第二天我准時到了老地方,沒見到女孩,兔子卻是早就等在那兒了。我們於是開始密謀“偷心”事宜。
我首先開口說:“她不會說話,我如何和她溝通?”
“你別急,我已經幫你作好了一個計劃,首先你要天天在這個時候來這裡,最好帶上一本英語書什麼的,然後就天天偶遇,混個臉熟先。”兔子胸有成竹地說。
“可是不能交流,光是臉熟頂個屁用。”
“我叫你別急嘛,還有第二步第三步呢,”兔子沒好氣地說。
“你能不能一次說完啊。”
“這個第二步嘛,她每天晚上都上網,對了,你會上網嗎?會?那就好,是這樣的,她最近在qq上認識了一個男孩,名字叫‘我若有情我不老’,呵呵,別發抖,我第一次看到也覺得酸得不行,但是這家伙有招,嘴皮子厲害,總之,現在主人她天天晚上准時就和他聊到半夜。”
“你說這個干嘛,那樣我豈不是沒機會了,你為什麼不去找那個酸家伙幫你呢?”我心裡湧起另一種酸意來,嘴裡恨恨地說。
“我能找到他還用得著找你嗎?”兔子並不考慮我的感受,繼續它的說話:“你聽我說完嘛,你會用qq嗎?會啊,那你應該知道有一種黑客軟件,能把別人qq給偷過來,不知道?唉,你真是一個笨蛋,這樣吧,我說個地址,你去下載。”
“你知道他們都聊些什麼嗎?”我心裡有點不太踏實。
“笨蛋,偷了qq不就知道了嗎?”
“兔子,你真厲害,什麼都懂。”我腦海裡又泛起那女孩的大眼睛,突然感到這只兔子無比可愛,於是討好地說。
“那當然,我可不是笨蛋。”
三
有了兔子的資料,我的黑客行動非常順利,當我一取得“我若有情我不老”的密碼後,立即就改了一個既長且復雜的密碼,以保安全。
然後我就開了一瓶啤酒,舒舒服服坐下來開始欣賞“聊天記錄”,心跳也似乎開始加急了一些,做賊的興奮以及得手的竊喜攪混在一起,這是一種想狂笑又要掩嘴自樂的矛盾感受。
——情感總是在壓抑的時候最強烈,蘊育的時候最洶湧,你說是嗎?
——不老,你說得好深奧,但我想你說得有道理的。
——瘋狂的念頭總在我青春的夢中騷動,我卻不想制止它,因為,其實我怕失去了瘋狂,我就一無所有。
——不老,你真會瘋狂嗎?
——會的,會的,我會的。哪怕讓我瘋狂一輩子,我怕停下來後,我的青春已逝,我的生命凋零。
——不老,你心中只要有情,你就會不老的,這就是你起這個名字的原因是嗎?
——哈哈。。。我若有情我不老,可是天要我老,情有何用?有何用???
——別這麼說,只要心中有情,這就夠了,不是嗎?
——。。。
看到這裡,我早已忍不住狂灌啤酒,這個“我若有情我不老”真他媽讓我大開了眼界。泡妞泡到他這麼悲怆的也只有當年的貝多芬可媲美了。更讓我噴酒的是可惜了他費盡心機起的好名字,在女孩嘴裡簡化成了“不老、不老”地叫,感覺象在稱呼一個老頭,什麼“李老、王老、張老”的。
正在我被長長的“聊天記錄”逗得手舞足蹈的時候,電腦裡響起“滴滴”的聲音,好友欄裡一個人頭晃動起來,我看了一下表,果然准時啊。
上來的當然是那個女孩了,因為這個“我若有情我不老”還算專一,好友欄裡就一個頭像,名字是“悄悄”。
悄悄開口了:不老,你早就來了嗎?
我:。。。
悄悄:怎麼了?你在嗎?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
|